【專欄】酒肉人生之風林火山

第一次去風林火山,就覺得沒有辦法不再來。它是我認為在台北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

2015-07-11 20.34.03

第一次去風林火山,就覺得沒有辦法不再來。

結果一年內去了七次,跟店裡的人混得臉熟。每次進門,他們習慣用略帶誇張的口吻說,「怎麼又是你?!」

但凡有朋自遠方來,都盡量帶他們去一次,它是我認為在台北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即使不去坐坐轉街串巷的indie咖啡店,也必須在風林火山醉聊一夜。

FullSizeRender.jpg

甫坐下,梅酒先來一杯,再慢慢研究菜單。老闆娘親釀的梅酒,輕爽酸甜,是瓶裝日本梅酒無法媲美的口感。很容易令人貪杯,每回去至少喝夠兩杯。店鋪右邊的靠牆處,擺滿了一桶一桶醞釀中的梅酒,它們至少經歷一輪春夏秋冬,才呈上桌面。

IMG_9036.JPG

老闆娘咪咪姐是別具日本風韻的老婦人,每天一絲不苟戴著日式紅色頭繩和塗著鮮紅色唇膏,熱情卻不失儒雅。老闆CC哥不常出現,偶爾在的時候,都忙著陪熟客聊天。店裡的人帶著別具一格的亂掰的幽默感,大概是從CC哥那裡遺傳下來。

店裡的少東是把這種亂掰幽默感發揮得最淋漓盡致的人,他對新來的客人總是用那句說到爛的開場白:「我叫Safe,可是晚點再喝兩杯就不是很safe了,我們這裡過了十二點就是酒店……」

據說老闆當年舉家從日本回來以後,開了這家店,至今二十多年,店中眾人圍坐的碳烤爐,也是罕有的正宗做派。它開在林森北路附近,周圍也是日本人聚居的地段,幾乎每夜都有日本客人光顧,即使聽不懂現場的喧鬧仍沉醉其中,也許它真的會讓他們產生回到原鄉的既視感。

第一次跟台灣朋友來這裡,友人輕輕點了幾個下酒菜,我還擔心吃不飽。那夜幾輪觥籌交錯後,才領悟酒和微醺之後的暢談才是重點,食物不過是場鋪墊。

當然,還是有些下酒菜令人鍾情不已。儘管常遭人嘲笑,我仍每次必點一盤再普通不過的高粱香腸,夾著蒜瓣一起下酒。後來還發現驚為天人的「明太子山藥」——明太子和山藥分別看起來都無法刺激食慾,可加入起司再碳烤以後,嗯,感動到不能言語。

後來我才知道,最好吃的東西原來最難做。那次店裡的小哥Kenny跑過來作半怒狀:「是誰點的山藥明太子喔?你知不知道這道菜是我一個人負責的,要站在炭爐前盯二十分鐘啊!趕快取消啦~」

我嘻嘻笑說,「等下再追加一盤好了!」

FullSizeRender_3.jpg

在風林火山,如果沒看過「特備節目」,不能算來過。所謂特備,是在客人足夠多的夜晚,抓現場生日的人或初次來的客人上台,喝下三杯58度的金門高粱,且慢,第三杯高粱要倒入一大杯啤酒混喝。台下客人拿著鈴鼓敲鑼打鼓唱生日歌看熱鬧,店家也拿出高粱酒免費招待。哪怕語言不通,也很難不被這種氣氛感染。有次敲鑼打鼓之際,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美國人說,他已經趁出差的機會來過十多次了,樂此不疲。

在這裡,梅酒和高粱輪番上陣,酒量不能弱。我唯一一次被叫上台,兩杯高粱才下肚,準備拿起第三杯高粱混啤酒時,旁邊的壯漢已經在趴在我腳邊長吐不起,他第二天還要帶家人環島呢。

在居酒屋當然免不了遇到一些神奇而可愛的人,例如有次坐隔壁約莫四十多歲的台灣女人,從一開始打聽我們點了什麼酒,到後來開始聊天,發展到一直拼命給我們夾菜,互換名片,加了LINE,一起調戲店裡的小哥,直到最後目送她和情人離去,簡直是深夜食堂標準戲碼的復刻版。

酒不能喝到爛醉,也不能不到位,而錯過了難得放心說話的機會。酒肉人生,就是要地點、食物、酒、還有人都剛剛好,才有況味。

 


訂閱一飲樂酒誌電子報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