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很奇妙,每個人都能找到一條專屬於自己的玩耍路徑,而我的話是要找尋最在地的酒精。
最近跟了幾位好友造訪香港,因為陣中有死硬派港片迷,大家在行前七嘴八舌討論著一定要造訪曾經在港片中出現的場景,接著話題一下子就轉進要勇闖龍蛇雜處、曾經出現在王家衛鏡頭底下的重慶大廈。重慶大廈我是識得,有許多印度與巴基斯坦人會以曖昧的神情兜售著意圖不明的東西。在香港當交換學生念書時,就遇過一位美國來的華裔學生跟我說他在那裡跟一位印度人買過大麻。
同行成員中的死硬派港片迷,姑且稱他為巨嬰吧,因為他在來港飛機上看《行運一條龍》時,遇到笑點就會雙手摀著嘴向後倒進座位大笑,發出的笑聲比我們後座嬰兒哭聲還要大,以一個假設懂得機艙禮儀的大人角度來看,可說天真又浪漫。訪港的其中一天,我們就在中環與上環閒逛,巨嬰還真的有辦法在上環指認出儒林臺石階梯出現在《新難兄難弟》,連極度冷僻的《無間道》黃警司從哪個大樓墜落,他都有辦法找到是上環西港城旁的粵海投資大廈。
香港對於許多台灣人來說相對熟悉,要找出一條專屬自己的玩港路徑不算難事,巨嬰就是一個例子,而我的話是要找劉以達個人絕版專輯《麻木》,以及尋找最有在地風味的酒精。劉以達就是周星馳片裡的夢遺大師,他可是彈吉他很威風的傢伙,貝斯由三級片演員單立文也就是我們熟知的海珊彈奏,還有當年剛推出《天空》的王菲演唱,專輯搞得很前衛,據說在香港賣得奇差無比,我很容易就在旺角類似萬年大樓的信和中心買到二手碟。
我直接走向二手唱片行櫃檯問「劉以達?」不太諳普通話的老闆娘看了看我回「Lau Yee Tat?」後,便從收銀台後方像是掛滿藝術品般的牆上取下唱片。我以高於市價三倍入手,看樣子真是稀有絕版品。
至於尋找最有在地風味的酒精,我刻意避開中環跟蘭桂坊,因為那裡是全球化資本最密集之處,與庶民生活脫節。
在來港前,我從旅遊指南上鎖定一家叫和昌大押 (The Pawn)的酒吧,它位於灣仔,前身是座當舖,由擁有百年歷史的唐樓改建而成,很有古今交錯的懷舊味,但走進去後充滿小資情懷,菜單與外國服務生全都操著英文。
要試探一家酒吧,馬丁尼是不錯的選擇。服務生也好似機警的詢問要Dry或Dirty,杯飾要橄欖還是檸檬皮,感覺對方上道了,不過送上來的口感過分套水,少了點該有的厚實質地,台灣有丙級調酒證照的學生都可能做得更好。
巨嬰像是看法國菜單般照著菜單隨機點,結果來的是插有小雨傘的調酒,如果出現在沙灘,這一切都沒問題,但在室內飲起來就娘炮極了,就當常跑社運場子的他挺雨傘革命吧,當然也不知道室內不宜撐傘的禁忌在香港說不說得通。總之當做觀光景點不成問題,但要比在地的話,我自覺在和昌大押中箭落馬了。
好加在我們在和昌大押前一天先享受了一場飲酒快感,一場旅遊指南上沒有的意外插曲。另一位同行友人我叫她小班長,就像Jack Black《搖滾教室》裡的女班長,充滿紀律很有緊迫盯人感,我們在灣仔閒晃時,她照著網路口碑指名想吃甘牌燒鵝,一家好像有米其林一星的名店,結果就是大排長龍。耐不住餓的我們只好放棄,紛紛低頭滑手機找附近能覓食之處,正當焦急之際,小班長說「我剛才在附近經過駱克道街市,要不要進去試試?」意外意外全是意外,所有人壓根子沒將等同於台灣公有市場的香港街市納入飲食搜索雷達範圍,我們就朝三樓的美食街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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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市裡的香港滋味(中)